第149节
??“你谁——” ??她抬头,惊讶地张了张嘴,“崔望?” ??崔望一把将她推到墙上,亲了下去。 ??郑菀挣扎了起来,糖葫芦与浆果酪在挣扎中黏到了崔望身上。 ??一时他白袍上乱七八糟,什么都有。 ??可崔望却不管不顾。 ??他吸吮着她的嘴唇,如同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人。 ??郑菀踢他: ??“崔望,你放开我——唔——” ??崔望不放,他用腿将她袭来的双腿夹住,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迫她靠近自己,另一手将她双手牵制在头顶。 ??唇齿交缠间,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传递了开来。 ??郑菀狠狠地咬着,可崔望却似感觉不到疼痛,铁锈味越来越浓,越来越浓,郑菀终于松开了嘴巴。谁知这一松,反倒像是一张邀请函,崔望轻轻松松地叩开了她的牙关…… ??郑菀反抗的力道小了起来,崔望压着她的力道也松了一些。 ??便在这时,郑菀使了青空闪。 ??她几乎瞬间从崔望身前脱离开来,可还未完全离开他的怀抱,周围的空气突然变成了一团迟滞的泥浆,她再逃脱不得。 ??崔望重新站到了她身前,他重新搂住她如饥似渴地亲了一回,抬起头时,郑菀甩了他一巴掌:“你疯了?” ??崔望被打偏头去。 ??他抚了抚脸,树影婆娑,凤清街的灯照不进来,唯有一点儿破碎的月光穿过树叶,落到了他的脸上。 ??郑菀见他眼神落寞而疯狂: ??“便当我疯了罢。” ??第119章 知微境 ??暗巷深深,崔望始终未作答。 ??打破这一沉默的,是郑菀藏在储物镯中的传音玉符。 ??她唤出点开,书晋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: ??“美人儿,你有没有事?” ??那声调带着点哭腔,小可怜儿似的。 ??郑菀笑了笑: ??“我没事——” ??话还未完,元力便被掐断了。 ??紧接着,传音玉符被抽走消失在崔望掌间。 ??“你做什么?” ??郑菀恼怒抬头,谁知却被崔望扣住下颔,他于黑暗中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: ??“美人儿?” ??那一声“美人儿”,听入耳中,透着股格外的古怪。 ??郑菀正想开口,崔望却又重新吻了上来。 ??他的唇很冷,手却很热,胸膛更仿佛一块炙热的硬铁,贴着她。 ??“你——” ??含混的声音混杂在两人唇齿里,郑菀被夹在他与墙壁的缝隙里,后退不得,前进亦不得,只能被动承受。 ??喘息声渐渐起了来。 ??体内的情蛊被催动,郑菀只觉得浑身都烧起了大火。 ??她运起《莫虚经》,冰元力流经血脉,将沸腾的血液一点点抚平,她睁开了眼睛。 ??崔望的脸近在迟尺。 ??他正吻着她,月光洒落,将他本就白的脸打得薄透,一眼望去,竟透出股精致而迷离的美感,长而翘的睫毛垂落,几乎快戳到她的脸—— ??便在这时,崔望突然睁开了眼睛。 ??两人对视一眼,郑菀迅速反应过来,往他脸上丢了一朵玄冰焰组成的冰莲,虽然伤不到他,可干坐着也不是她的风格。 ??崔望抬手接了住。 ??紫罡焰像花苞一样将冰莲包住,他看了会,便掸开来: ??“以后莫要叫书晋靠近你。” ??郑菀突然笑了,那笑声柔腻,似掺了无数的蜜糖。 ??她感觉到巨大的荒谬,可与此同时,一股快感升了起来: ??“崔望,你用什么身份来命令我?情人,爱人,还是道侣?” ??“听听,这句话是不是很耳熟?” ??郑菀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会有将这句话回敬的机会。 ??当话脱口而出时她才发觉,其实在那一刻,她竟是怨的。 ??崔望喉头动了动: ??“耳熟。” ??麒麟洞内,他也曾这般问过她。 ??郑菀回了这一句,已是满心畅快。这一畅快,才察觉刚才被她忽略之事,唇齿间辛辣粗涩的酒意分外熟悉。 ??她眉毛一挑: ??“崔望,你刚才喝的是……梨花白?” ??凡间时尚觉梨花白甘醇清冽,可到了玄苍界才知,此酒过分辛辣,入喉艰涩,没有哪个修士会喝。 ??可崔望却喝了。 ??“是。” ??“为何?” ??“想喝便喝了。” ??此时,郑菀那颗迟滞的脑子终于飞速转了起来。 ??垂目看去,崔望那如雪一般的白袍上斑点满布,红色的茂覆果浆液与不知名水渍交织,明明一个除尘诀就能解决的事儿,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。 ??梨花白。 ??不肯解蛊。 ??要求和好。 ??这一切的一切联结起来,答案几乎呼之欲出。 ??郑菀瞠目结舌,不假思索: ??“崔望,你……” ??“嗯?” ??“你……爱我?” ??“爱?”婆娑树影里,墙壁下,崔望面上神情看不清,语声呢喃,“爱是何物?” ??郑菀念了一段唱词作答: ??“爱是不见时念他,见时依然念他。念他时欢喜,忆他时恼恨,嘴里嚷着放下,心中却又提起,反反复复,周周折折。” ??“那便是了。” ??这轻飘飘的一句,却仿佛平地起惊雷,将郑菀的世界炸了个天翻地覆。 ??她想,她恨他。 ??恨他去时无影,来时无踪,轻飘飘丢下一句,便想她跟他和好,轻率得像她就是一棵无足轻重的杂草。 ??可杂草也是有脾气的。 ??而后又想,未来的无情道主如何会动情呢? ??他若真动了情,她这么只撼动大象的蚍蜉,莫不要被老天爷给劈了吧? ??老天爷没劈,郑菀却突然笑了起来。 ??笑着笑着,眼底却忽起泪意,她揩了揩湿润的眼眶: ??“对不住,委实有些好笑。” ??崔望蹙了蹙眉: ??“哪里好笑?” ??“崔望,时过境迁,你懂不懂?” ??“不懂。” ??“三年了。” ??在凡间,孩子都生了。 ??“三年而已。” ??崔望抬起手,宽绸拂过她的腮边,带起一阵寒凉,郑菀只觉头顶一轻,但见方才还在髻上的蝴蝶簪被他轻轻抽了下来,合掌一握,化为齑粉。 ??他从袖中取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插了上去,声音极淡: